她叫小P,一个温柔的棉花女孩。
在一节人声鼎沸的英语大课上,我认识了她。时值我第一次失恋。记得那次失恋,我学会了写自己生平最讨厌的狗屁文学体裁——诗歌,当时的处女作是一首叫《梅逝》的诗,希冀着以此祭奠我那血腥的不能再血腥的情感故事。当我坐在那个喧嚣如牲口市场和课堂之间的阶梯教室时,我拿出自己的诗作独自诅咒那段无聊的风花雪月的故事。坐在我旁边的小p用余光扫了我几眼,我想她也许认为我的反常行为极富探索性。其实,最根本的原因不过是我有极强的倾诉欲,我的痛苦严重超负荷,需要他人分担一下。于是,我们之间推倒了柏林墙,聊了起来,聊着聊着,我发觉我们的话题有很多交汇点,她爱读小说,听音乐,我更是
嗜之如命,两个人的故事就从此开始了。
她,一双范冰冰似的大眼睛,逼人魂魄;齐耳短发如飘飞中天使的翅膀,柔滑;一身素白外套,有如天山上的雪莲一尘不染,在这白色的背后,更多的是她纯洁、直爽、冷艳、孤独和神圣不可侵犯的人格。关于这一点,在后面的故事中,你会钦佩我的直觉。
在以后树叶由黄变黑,再由黑变成枯叶直至被雪花覆盖的尸骨无存的日子里,我们经常见面,在乱侃闲聊中,我得知她恋爱了。我的心没有一丝波澜,因为至少在当时我还没有爱恋上她,我们还在上演着真诚动机下纯洁的男女关系。再后来,我听说她失恋了,被二十—世纪的陈世美先生pass了,还听说她可伤心了,就像洁白的南极大陆被印上肮脏的兽迹—般,无人治理,惶惶兮悲哀。
为了我和小P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男女关系,我带着被人割肉的痛苦和朝圣者的虔诚,去安慰了她。
那一晚,我们在女生公寓楼下,冒着拆散—对对相拥相吻的鸳鸯的风险,谈了很久。她毫无保留地倾诉了自己的一切苦楚。作为男人,我钦佩她的直爽和坦诚;作为男人,我更为男人中有那样的负心汉而痛骂阶级兄弟。她很感动,其实更多的是脆弱,在昏黄的路灯下,当我直视她的双眼时,她哭了,是那种百万雄师过大江时的不做任何设防的嚎陶大哭。这让我坚信了她冷艳坚强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脆弱的心,以及她的用情专一所换来的灭顶之灾对她的摧毁。在那一刻,我感到了作为一个男人的伟大,这种伟大足以让一个女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得到心灵上的依托。事实证明,我特男人,我—把拥过她,替她抹起了泪水。
当她的泪水沾湿了我的手掌,我们的关系就不再纯洁,因为我爱上了她。有人说,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,我说扯他妈的蛋。爱上小P,是因为我觉得她的内心是那么的孤独,心灵是那么的脆弱,我不靠近她,还会有谁呢?谁让我们曾经相视而笑,—起疯过呢?
人的心理—旦被情感左右,再理性的人也会感性得如同洪水猛兽,不可救药,这就是为什么许多腐败官员在美女面前纷纷落马的根源吧?
没过几天,我向她摊牌了,提出让她做我的女朋友,这是再常规不过的逻辑了,你答应了我的要求我才会向你投注风险资金啊。她如是说,目前只能做最好的朋友但不是女友。也许这是她给我的一个培养感情的机会,也许是她婉拒的一个口实。其实,无论是哪一种情况,我都没能做到对症下药。直到今天,我对此仍一无所知,也许至少在大学时代我不会得到答案了,因为天空不可能第二次划过同—颗流星。SB的我接着又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。一次约她出去压马路,在未经她许可的情况下,我公然武断地抓住了她的手,她生气了,满脸不平等条约样。可我不怪她,她的美恰恰在于此,因为只有美味但一时难以入口的东西才堪称佳肴。
她由一个棉花女孩变成了一个仙人掌女孩。我知道她在保护自己,但保护自己就意味着刺伤他人。请原谅,这是仙人掌的本性,它有刺啊。
现在,我们在校园中碰面,每次都是行色匆匆地一望或以一个简单的有点符号化的手势,便脑勺对脑勺背向而行了。
我特失败,带着创伤退下了火线。
不过,因为爱,我会永远记住她的电话号码,那清晰的七位数字。哪一天,如果她再次受到伤害,我仍会义无反顾地拭去她苦涩的泪水。